表面的不利因素往往是最佳因素
表面的不利因素往往是最佳因素
英美盟军将向欧洲大陆挺进,开辟欧洲第二战场,这对于同盟国和轴心国来说都是确定无疑的了。令盟军颇费心思的是登陆时间的确定,因为登陆的时间受到诸多气象因素的限制。
经过对历次登陆战的气象因素和英吉利海峡的天气、地形以及敌情等情况的分析,盟军总部认为登陆行动开始后的三天必须具备这样的天气条件:海岸风速不能大于每小时24公里,海面风速不能大于每小时32公里;云高应在900米以上;要有下弦月,也就是说要选择月亮出得较晚的日子,因为轰炸机、伞兵、运载步兵的滑翔机等在出发直至接近目标时,需要黑夜的掩护。但在采取行动时又需要有月亮的照明,以便寻找和确认目标;黎明时分,当登陆部队接近海滩时,潮水要落,这样才可能发现德军设置在海滩的障碍物。而且,在同一天的黄昏,当第二批部队登陆时,也需要低潮。在这些气象条件中,最受限制的是月亮和潮水。一月之中,能满足潮水需求的只有六天,且分散在相间半月的两段时间里;能满足月亮要求的仅有三天。可见,登陆日期的选择范围是十分有限的。
1944年5月的大部分日子天气都非常好,盟军也已做好登陆的各项准备,于是,盟军最高司令官艾森豪威尔将军为诺曼底登陆选择了三个日子:6月5日、6日、7日。这三天都符合盟军对潮水和月亮的需求。盟军的气象总部通过对未来几天天气形势的分析,认为所确定的登陆日前后,天气不会有大的变动。据此,5月29日,盟军总部向各部队发出了“号笛演习加六”的指令代号,含义为登陆日定在6月5日。天公似乎有意为难盟军,就在这个指令代号刚刚发出不久,中午时分,盟军的一架气象飞机在纽芬兰上空发回来了一组令人忧虑的数据,表明在美国东海岸以外的气候正在发生变化。接着,盟军在大西洋上的一些气象观测点也测到了一个巨大的气旋正向英吉利海峡移来。这突然出现的不测风云,给刚刚定下的诺曼底登陆日期蒙上了阴影。
6月4日上午,就是在窗外正刮风下雨的时候,斯苔琪上校在气象图上突然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有一股冷气流正在向英吉利海峡移动,可能在下午或夜间通过朴茨茅斯;此外,一块刚刚离开纽芬兰的低气压云团在大西洋上已越来越沉重,降慢了向英格兰移动的速度。斯苔琪上校很快得出推论:从冷气流通过到低气压云团来临之前这段时间,英吉利海峡的天气将好转;这一天很可能是6月6日,这个发现令人既兴奋又担心,兴奋的是诺曼底登陆可望如期举行;担心的是万一预报失准,后果不堪设想,加之这一狭窄的好天气可以利用的时间还不到24小时,连登陆的最低时间需求也难以满足。
6日中午以后,天气又将转阴或雨。这个报告使在座的将军们脸上的乌云一扫而光,唯有艾森豪威尔将军不露声色,听着窗外一阵紧似一阵的风雨声,还不能下最后的决心。他要求气象总部进一步分析确定,做到预报万无一失。
6月5日凌晨,斯苔琪上校再次向盟军总部报告:6日的大部分时间有利于登陆,6日以后的天气虽将转阴或雨,但不会威胁登陆行动的完成。
马上,这个历史性的决定被取名为“翠鸟加五最后确认无疑”的代号,发往了各个部队。后来,英美盟军如期登上了诺曼底海滩,取得了人类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登陆战的胜利。
其实,当6月5日天气开始出现好转之时,德军也完全可以把握住这一变化,从而做出适当的反应。值得庆幸的是,德军由于没有发现这一天气转好的变化,结果做出了一些有利于盟军的决定。德军也深知一月之中有哪几天适合于登陆作战,但连日的风雨使他们放松了戒备。6月4日,德军在巴黎的空军气象站认为,由于气候恶劣,盟军在半月内不会有行动;德国的防空部队甚至接到了不必执勤的命令。德国海军因风浪太大撤回了巡逻的舰艇。6月5日,德国在巴黎的气象观测站预报几天内有暴风雨,决定全站职工放假一天。德军诺曼底地区的司令官隆美尔元帅认定这令人担心的几天因风雨不会发生进犯,于当天乘车赶回德国,回家为太太祝贺生日去了。同一天,驻诺曼底地区的德国第七军团司令杜尔曼将军下令解除戒备状态,召集高级将领去100多英里外进行沙盘演习,以至在盟军登陆时,他们不能马上赶回指挥战斗。6月6日凌晨,诺曼底的德国海军气象站还坚持认为,这样的天气,不要说登陆,就是空袭也不可能。
有利或不利因素对敌我双方往往是相同的,但如果谁在不利的条件下抓住了时机谁就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因为在同等不利的因素下,对手往往放松了警惕。